冰淇淋波霸燕麦七分糖

幸而偌大人世中相遇。 NCT相关:极知微雨意

【rps/山斗】Tick-tock 滴答

爆哭

活力茶爽:

我觉得我这个人真的不行,rps太痛了,谁来救救我!!!盖里奇!救命!!


注意:RPS!/一般的AU,可以当半现实向看/大量酒精、雨水和蒙太奇/HE/PG-13/可能含有没有清除干净的欧美翻译腔




Tick-tock




他翻了三个口袋才从山下的左边裤兜里找到钥匙,雨水从他额角的湿发上滴下来,在已经湿透的肩膀上消失。他哈着气,手指被冻得麻木,只能勉强哆嗦着把钥匙插进锁眼,艰难地开了门,淌过地毯,然后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摔在沙发上。




山下醉得厉害,从他发红的脸和嘴唇判断,生田有理由相信他并没觉得有多冷,而自己的衬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,膝盖以下几乎失去知觉,于是生田决定先冲个热水澡再来处理这个被酒精泡软的大型动物。




他惦记着山下,洗得很快,裹着浴巾赤脚跑进山下家的卧室,打开衣柜,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,然后回到浴室去往浴缸里放水。刚打开水龙头,他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,力气不小,差点让他一头栽进浴缸里。




“干什么?”生田试图掰开山下的手,却被箍得更紧。“你这是酒醒了?”




“斗真……”




“没醉我就回去了。”嘴上这么说着,还是伸手帮他试了试水温。稍微有点烫,不过刚淋过雨泡热一点也没什么关系。




“我冷,斗真,我冷。”山下把头放在他颈窝,湿冷的头发扎得生田不舒服,他挣脱出来,转身瞪着山下,又被山下从正面环着腰一把搂住。




生田别过头不看他:“冷就快点把衣服脱了进去泡澡。”




“斗真身上好好闻。”




“那是你的沐浴露和你的衣服,”生田叹气,开始帮他解扣子,“你可以天天闻个够。”




山下倒是乖乖配合他把湿外衣脱掉了,过程中一直炽热地盯着生田。生田本能地不敢对上他的目光,心里又想凭什么要这样受他压制,于是在把T恤卷到山下胸口的时候抬起眼看着山下以示反抗。视线刚刚接触在一起,山下就猛地把生田的手握住按在自己胸口上,生田吓了一跳,睁大眼睛瞪着山下,山下缓慢地逼近他,左右偏着脑袋,温热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他两颊,像在找个合适的角度吻下去。




生田的心脏在他胸腔里可耻地怦怦跳着,飞快加速,然后持续猛烈地敲击,就像水被煮沸,几乎要迫不及待地替生田大喊几声我想要你,再演奏一首摇滚情歌。不是我的错,生田想,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样,用这种手段太犯规了。




他在山下终于凑过来的时候躲开,用左手别扭地抵住山下的脸。山下只是醉醺醺又委屈地看着他。




生田花了好一阵才把山下哄进浴缸,在连续五次回绝“斗真也进来”、“斗真帮我洗”之类的无理要求之后,他无视山下的撒娇,坚决地关上了浴室的门。背贴着门,面对这个熟悉的客厅、没拉好的窗帘和窗外的大雨,他这才稍微喘过气来,然后又迅速被它们勒紧,那些东西朝他压过来,像高过头的海浪,拍打他,留下趾间被阳光照成粉色的泡沫。




窗帘是他们一起选的,生田不喜欢强光,所以面料遮光性很好,而山下说颜色太暗了显得沉闷,于是挑了偏杏色的深米色。灯也是他们逛了一下午市场的收获,设计很别致,有一点脏了,一如既往发着温柔的光。沙发他以前常坐的位置上放着一个靠垫,地毯换了新的,却是当时生田犹豫不决后没选的那块。




这个地方像一个凶案现场,处处布满着生田曾在这里的证据,而生田只想像逃犯一样夺门而出,冲进雨里。他身上被山下蹭得又湿了一半,凉嗖嗖的不太舒服,但生田现在双腿发软,必须坐下来休息一下。他踢开那个靠垫,夺回自己的领地。




——




其实他没想到山下也会来参加这场聚会。




山下是中途才来的,那时生田刚在居酒屋喝得微醺,在KTV又被朋友灌了几杯,正倚在沙发上,盯着茶几上的啤酒发呆。如果不是山下撞倒了一个酒瓶,一边道歉一边扶起瓶子时又撞倒了一个,生田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他。




他的头发又长了,刘海快要扎到眼睛,正和往常一样礼貌地跟在座的人点头问好,视线在扫过生田的时候微妙地停顿了一下,像是从他身上摩擦着刮过,留下轻微的热和疼。




山下坐在了沙发离他最远的一端,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,总之就是不看生田,端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。生田知道他酒量算不上好,看他那副表情又一肚子气,就由他喝,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劝他注意分寸。喝醉的友人在前面勾肩搭背地唱歌,把歌词改得乱七八糟,引起众人一阵哄笑,生田听不进去也笑不出来,干脆也倒上酒闷声喝起来,两个人默默较量着,僵持不下,直到泷泽提议玩游戏,一群人挤上沙发,生生把山下拱到了他的左手边。




KTV的伴奏还在自顾自放着,生田跟右边的丸山搭话,而山下低着头,手指在桌上敲着,嗒嗒嗒敲得生田心烦。不知道谁说了句要不要玩传冰,横山就真的在冰桶里挑起了合适的冰块。他们十几岁的时候玩过这个,有女孩在的时候个个都积极得不行,后来不太方便和女孩子一起玩了,嘴对嘴传冰这种事情对一群男人来说又诡异又无趣,他们就基本淘汰了这个游戏。




他记得上一次玩传冰还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。那时他们在一起的事还没告诉朋友,山下故意挤到他旁边,故意用身体紧紧贴着他,故意把大块的冰含到只剩下一点,得逞地对他扬起眉毛,只为了在生田凑过来的时候亲他一下。一群人对他们起哄,吼着喝酒喝酒,他们迅速分开,端起酒杯,把发热的脸埋进杯子。等没有人再盯着他们了,山下悄悄捏了捏生田的掌心,起身走向洗手间。生田在几十秒后跟过去,心跳如雷,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就被一把拉进隔间,摁在门上细致而深入地吻着,他喘不过气,又不想松开,只好把他越抱越紧,他尝到山下口腔里的味道,那是他们喝的同一种酒。他从未如此渴、如此不顾一切,山下在亲吻的间隙抵在他额头上喘气,像个孩子一样傻傻地笑,啄他的鼻尖。我会永远爱他,那时候他想,我会永远爱这个人。




而现在他们坐在一起,无话可说。




和当初一样,他们分开的事也没告诉任何人。冰块传到山下嘴里的时候还有很大一块,山下转过来,看着他。他凝视生田的神情从来没有变过。事到如今,他们认识了21年,相爱了20年,在一起3年,分开了8个月,重逢42分钟,对视9秒。生田能听到心跳像钟表指针一样一跳一停,冰块化成的水也在往下滴,滴答,滴答。




——




当时山下的表白毫无征兆。他们很久没见面了,偷闲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游,和以前一样住一间房,泡完温泉后一身热气腾腾地钻进被窝,关了灯,山下突然说斗真,我可能喜欢你。




生田屏住了呼吸。




夜色把月光浸得凉意十足,流淌在山下脸上,生田偏着脑袋看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


“不好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这种事情是会慢慢积累的吧?”山下接着说,“总之今天积累到不说不行的地步了。”




山下睁着眼,眼睛在黑夜里也那么亮,温柔地反着光。“非要说的话,十几岁就知道自己大概喜欢你了。”山下勾了勾嘴角,“哪个青春期小孩会整天想跟朋友黏在一起啊,还会撒娇,吃醋,闹脾气等你来哄。但是你不要怪我不告诉你,那时候我知道你已经离不开我了,我要是存心逼你,你一定没办法拒绝我。在那种情况下说出来,就太狡猾了。”




“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必需品了,就算你决定从此跟我老死不相往来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把半个句子用沉默掩埋过去。“所以自作主张说出来了,对不起。”




那时候的生田意外地没有惊愕、过度紧张或者难过。他测过身子看着山下,把手从自己被子里伸出来钻进山下的被子,找到后者的手紧紧握住。




“笨不笨啊,”他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在哭,“山下是笨蛋吗?”




山下反手扣住他的十指,和小时候不一样了,那么大的手掌和他相握,温暖有力,好像一握住就永远不会松手。




“我没想把你弄哭的。”山下说,“我还故意说得这么轻松,就是不想让你哭。”




生田摇头,也不知道在否定什么。




山下隔着温馨的夜色对他笑了笑,把头转回去看着天花板,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



生田睡不着。他闭上眼就做梦,梦见山下握他的手,山下从远处走过来,穿过那些亮闪闪的记忆,穿过雪,身上有新生的植物的香气,就这么看着他,看着他,看着他。他们相逢的那天生田用上了最大弧度的微笑,那是他习惯性地去讨好每个人,他需要被喜欢,需要人们知道不要试图伤害他,因为他从来不懂如何去伤害别人。入学那天他逼迫自己把山下的样子印在脑海里,那套不合身的校服,染黄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光芒,少年腼腆地笑,追上他的步伐,一边听他抱怨着什么一边低头摸着刘海。深夜收到mail说月色很美出来看看吧,推开门的时候山下站在外面,一副踌躇的样子,抓住他的手腕就往楼下跑,夜风很凉,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跑,抬头看月亮。月亮那么圆,亮得像冰,山下叫他的名字,又叫了一遍,然后没了下文。




他睁开眼,那些画面轻轻化开,化成粉末,化成烟,消失不见。“我可以过去吗?”他轻声说。




山下没有动,有一瞬间生田以为他已经睡着了,接着山下就抬手掀起了被子一角。生田钻过去,山下的温度和气味立刻将生田包裹住,没有一点攻略性,也不设防备,他用鼻子蹭了蹭山下的鼻尖,很快睡着了。




——




冰块落在地上的时候碎成了两块,或者三块,生田没有心思去看,他愣在那里,然后狼狈地站起来,一群人看着他,脸上挂着笑,山下只是垂着头盯住地上的碎冰。伴奏放着甜蜜的情歌,女声合声轻飘飘地唱着最喜欢你了,而生田只觉得这地方在不断坍缩,挤压着他,他不能再在那里待下去一秒。




他抓过外套和帽子,扔下一句不成调的“不好意思”,落荒而逃。走到门口才知道外面下起了暴雨,顾不上去哪里找伞了,紧了紧领口就冲进雨里,地上的积水倒映着灯光,他踩过去,就碎成斑斓的颜色。身后有鞋子踏过积水的声音,他知道是山下追了过来,但他不想回头,不能回头,雨水砸在脸上又凉又疼,像巴掌拍在他脸上,说你看看,现在搞成了什么样子?




他用最温和的方式对待每一个人,他总是笑,哭的时候背过脸去,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的安慰。他努力让所有人喜欢他,却不敢让人爱上他,他胆小怯懦,从来都说“我没事,我没事”,他不想竞争,因为他既怕输又怕赢,他张开双臂,把众人揽进怀抱,又关上心门。山下智久那时候还是软绵绵的小孩子的样子,他背过身去擦眼泪,山下就来拉住他的手,他搪塞说没事,山下就不依不饶,有事,明明就有事。那个比他小半岁的孩子比谁都执着,比谁都坦率,那么勇敢,从不闪躲。山下在他身边语无伦次了十几年,然后告诉他:我爱你。




而你看看,现在搞成了什么样子?




他跑不动了,弯下腰,大口喘气,喘到咳了起来,雨越下越大,他直不起身子,像被人按着头,逼迫他看着他那被雨水打湿的人生。他搬出去的时候山下什么也没说,他把钥匙扔在玄关,把山下扔在那个他们一起住的房子里,把他的爱情揉成一团,潦草地扔在体内随便哪个角落。他搞砸了。冰冷的水穿过衣服布料浸湿他的皮肤,穿过皮肤浸湿他的心,他冷的时候想起的第一件东西是山下给他煎的鸡蛋,不是太生就是太熟,热腾腾地放在盘子里。




山下很快就追了上来,他没有在生田身后停下脚步,而是跑到他面前,短促地呼吸着,粗暴地扯过生田的手臂,让他几乎摔倒,又揪住生田的领口,重重地吻上去,生田的牙齿撞到嘴唇,疼得他脑袋发麻。他的呜咽被山下用唇舌封住,变成细碎潮湿的轻哼,淹没在雨声中。山下从没像这样吻过他,愤怒,强烈,孤注一掷,仿佛要把这个吻摁进生田心内,让它成为一个淤痕,一碰就痛,而生田以后走在任何一场雨里都不能不想起他。




生田猛地推开他,喘气喘得身体都随着呼吸起伏,瞪着山下。山下醉了,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面容。他想转身就走,或者泄愤推山下一把,而他最终做的是扑过去,捧住他的脸,再一次吻住他。他们已经全身湿透了,但谁都没有空闲去管那个。此时此刻他们是两个醉汉,两个傻子,两个人,要紧紧拽着彼此才能活过这个雨夜。




——




他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发现山下在浴缸里睡着了。生田拍他的脸把他弄醒,把他打捞起来,“‘打捞’,”山下抗议,“我是掉进湖里的旧皮鞋吗?”生田不理他,把他用浴巾裹住往卧室里推,扔了一套睡衣在床上,在床头留下一杯水,然后就抱了床被子在沙发上睡了。




生田睡不着,一直到早上5点他才终于放弃入睡,电视没什么好看的,他起身到阳台上,望着那些茂盛的小盆栽和远处暗蓝色的天空。




他一直在寻找什么方式能让自己对山下无动于衷,因为自从山下出现在他面前,他就为他动摇,送出一个又一个的承诺,不断回头,被绊住,然后摔倒。生田知道沉沦是一件可怕的事情,所以在被感情淹没过头顶时也奋力地踮起脚呼吸,可是他的氧气被山下用吻夺走,他向下坠,向下坠,积累二十年的爱像放在体内的铁,让他浮不起来。生田总是明白爱的危险,而山下给他爱的甜、爱的柔软和光亮,直到现在生田才知道他的顾虑和自我保护都无济于事,他永远无法真正步出山下的世界,因为山下的世界就是他的世界,他们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太多印记,清除不完,就像遗落在衣柜角落里的一只袜子。




天已经亮了,一群鸽子飞过,他转过身,山下站在客厅里,端着杯子,头发乱糟糟的,望着他。




“醒了?”生田干涩地说。




“对不起,”山下说,清了清喉咙,“我昨天醉了,我不该……”




“但是我没醉,”生田打断他,“我不该亲你,不该把你送回家还在这儿待到现在,但是我这么做了。我没醉。”他强调,手在身后抓紧了阳台的栏杆。




山下轻飘飘地点了点头,半张着嘴,看上去欲言又止。




“我好开心啊。”过了一会儿,山下这么说。他抿住嘴唇,像在压抑笑容,低头把视线从他身上不好意思地移开。




生田发现自己一向爱他的坦率。




他想笑,又笑不出来,风从他颈后滑过,凉的,他膝盖发软,不得不靠在栏杆上,才不会被微风吹倒。“太温柔了,山下,”生田说话的时候喉咙泛酸,眼眶热着,可是在这种时候哭出来太丢脸了,于是拼命地忍着。“总是这么温柔是不行的吧。”




山下只是看着他,脸上拘谨的笑还没褪干净,清晨的阳光均匀地铺在他脸上,生田逼迫自己不去想当年那个站在盛夏阳光下的少年,他十七岁,笑起来眼睛弯得要挤出蜜来。生田那时候只是想着他愿意为了那个笑做任何事情。




后来不止是笑,还有他的犹豫,他的炫耀,他暗暗使坏的表情;然后是他站在原地,安静地流泪,装作毫不在乎。人总是这样亲手弄丢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吗?




“我很想你,我……”生田哽住了,抬手胡乱摸了一把眼泪,转过身去不让山下看见他哭。




他听见水杯被放在玻璃桌上的清脆声音,然后山下的脚步声向他靠近,他就像是被人紧紧箍着,无法扭头,也无法出声制止,只能任由山下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,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热。




生田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,山下把他颤抖的手收进怀抱里,脸埋进他的头发,“我不会走的,”山下轻声说,“别赶我走。”




生田一直都知道,每一句“别赶我走”都是“你别走”。




——




他在茶几上发现了烟,因为没有烟灰缸,用一个小纸杯装着烟灰和几个烟头。




“不是戒烟了吗?”生田把半盒烟拿起来,随意摆弄着。




“那个啊,”山下从厨房转过头瞥了一眼,手上继续洗他的杯子,“因为你不在。”




生田撅起嘴,“我不在你就不会自己监督自己吗?”




“你不在的话,晚上很难熬。”山下轻描淡写地说。




生田不知道怎么回应他,山下把洗好的两个杯子和啤酒拿过来,“你的枕头我没收,上次去超市也多买了副新牙刷,哦,还有口杯,”山下说,把酒倒上,“是两个一套的,我觉得好看就买了,果然能派上用场。”




“万一我不回来了怎么办?”生田说,“万一你昨天没追出来怎么办?万一……”




山下把酒递给他,“但是你回来了。”




他接过来,双手捧着,小心翼翼。他不能再打碎任何东西。




“我回来了。”他喃喃着重复。




世界上某个地方的雪在此刻下了下来,一颗行星正在缓慢地形成,成千上万的钟同时敲响却听不到彼此,几十亿人擦肩而过,他们碰了碰杯。




fin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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